鷹

2008.7.4
D6 磐石中峰營地-月形池-奇萊主北-奇萊山屋附近稜線上

兩天奇萊東稜的路，像是走進了去年的回憶中，
清楚的知道在那個稜線上哪顆巨岩上和誰說了甚麼話，
沒有忘記詹賽在那個角度擷取了世界的精華。
不喜歡這段重複的路，還是喜歡這支隊伍。

第六天，在半夢半醒之間模模糊糊的走到奇萊山屋，
努力不讓過往影響這段獨立的旅程，
因此心是累的，一人獨走的時候好像看見了去年的幻影，
只是遠方更熟悉的山頭讓我知道今非昔比。

奇萊東稜怎能如此美麗，一邊畫出海天一色的風景，一邊道出稜脈的絕險？
長路漫漫，托博闊、卡拉寶農場，甚至是邪惡的1400稜線，
好久以前的羊頭和畢錄，心清如玉的玉山群，又高又遠的雪聖稜，
無緣的死亡稜線...
什麼時候開始，不再只是認山頭，而是開始回溯記憶？
山自孤絕一方，多情的人們上山下山，所幸天地無情，冷得承受起沈重的記憶，今朝如昔。

幾乎失眠的第五天讓第六天走得特別疲憊，
可看見寶咖蒼白的臉就覺得自己簡直是自尋死路，幹麻昨天搞失眠呢？
最後，不會忘記紅蟲在後頭大叫「不管今天就是要到成功堡！」時心裡的怨念，
不會忘記紅蟲最後終於改口說住奇萊山屋時，徹徹底底的鬆了一口氣。

在第六天，下山的最後一晚，看見了想了六天的夕陽，
幾秒鐘的瞬間，我還在找尋著小時候聽的見的「咚」的沉落聲。
好多人的登山研習營好像看見了過往的自己，雖然他們好吵好吵。


今日，
不論是承佑搖著頭MOMOMO的亂叫，還是寶咖意識模糊的一路走來，
我們不都走到了嗎？
奇萊山屋。

優秀的兩光混進這一隊大唱山歌，歌聲壓低了外頭的吵鬧，吹散了紅蟲和盈孝間偶然的怒氣，
歌唱得真好：「當你投入情越真 往往痛苦越深沉」
這一段暑初的山路，就要劃下句點了，外頭的人吵什麼呢，
越累越苦，越陳越香，越久越美，08年的托博闊磐石北稜中嚮。